废墟中的抗争

——献给在汶川地震中抗震救灾一线的人

陈之泉

“5∙12”震魔，怒吼冲天，

它从地球的深处起动，

从四川汶川挺出地面；

颠覆了地坪，

震撼着山川。

那无形的力量，疯狂地肆虐，

使建筑摇晃，把梁板撕断。

老师们奋不顾身，

掩护着学生疏散；

同学们迅速逃生，

自救中互帮、互搀。

说时迟，那时快，

就在那人、魔争命的关键一刻，

灭顶之灾突降人间。

山崩地裂，城毁村灭，

无数高楼塌陷，只留废墟瓦片。

千万个鲜活的生命，

被埋在废墟中，被困在泥土间。

有的人，下肢被大梁砸断，

有的人，背部被硬物戳穿；

有的人，头颅被砸，血流满面，

有的人，手脚被压，心跳体瘫；

还有更多的人，被活活困在废墟中间，

与世隔绝，忍受着非人的熬煎。

在瓦砾中、在废墟间，

活着的人，相互鼓励，互相支援；

老师叮嘱学生：你要坚持、你要勇敢；

班长为营救同学，硬是把自己的小腿拉断；

一位默默无闻的教师，

用他那血肉模糊的双肩，

抵抗着坍塌下来的梁柱，

掩护着四个学子的安全。

一个十多岁的学生，

艰难地摆脱了废墟中的黑暗，

回过头来，又奔向那倒塌了的房间，

用抓破了的血手，

去营救那命悬一线的学员。

自救、互救，

使数万人赶走了死神，摔掉了黑暗。

震魔肆虐的信息，报到北京，传到民间，

祖国大地亿万军政民企的视线交织于震中汶川，

13亿爱心汇成河，

流向四川灾区，奔向抗灾一线。

解放军、武警兵，志愿者，医护员，

看到的，是地面上废墟一片；

听到的，是地面下的呻吟和呼唤；

那骨肉分离、亲情割断，

家庭毁灭、情人失散，

天底下到处是一片凄惨！

十多万救援者，

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间；

那焦急的情绪呀，如心肺割断。

于是，大家用双手在废墟中翻扒，

用撬杠掀开那坚硬的混凝土部件；

看到那瓦砾中还在呻吟的生命，

立即补水补液、喂奶喂饭；

闻到那微弱的呼唤，

千方百计要使他（她）们生还；

有的人下肢被梁柱卡死，

无耐下让医生把肢体截断；

有的人在废墟里被困数十小时，

几天几夜才被救出地面；

有的人血肉模糊，

被救出时呼吸已断；

有的人在废墟下坚持忍耐，

靠心态把生命延续到七、八、九天。

一个三岁的男孩，

被救出前哭声不断；

从废墟中抬上担架时，

他向着救他的解放军呼唤；

用他那唯一没有残废的右手，

以干净利落的军礼表示感赞；

面部虽露出笑容，

可泪水还在眼里打转。

一位父亲，听到了儿子在瓦砾中呼唤，

那痛苦的程度像撕心裂胆；

他想立刻营救，

却又止步不前；

此刻他想到的是：

千万条生命还在地下，

哪能在生死面前以我为先！

他又忍住悲痛，战斗在救人的前沿；

当他按顺序救完了别人时，

儿子已永去不返。

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，

在废墟上奋战了日夜四天；

是那救死扶伤的信念，

使他不肯休息，无意合眼；

就在那背扶伤员的瞬间，

突然晕倒在地，

眼闭气喘。

这无数个感人的场面，

不断在援助者面前显现。

幸运的人儿，就是在这些人的手下

一个个生命重返。

人们用欢快的掌声，

迎接他们重回人间；

又用同情的眼光，

看着他们将可能致残。

成千上万在废墟里被困的人，

一个个被解救见天；

一幅幅亲人重逢的画面，

令人感动，令人心酸。

然而，

这无情的灾难，

仍然有上万条人命，

没能在有效时间内返还；

他们插上了翅膀，

飞上了天宫、离开了人间。

人们希望他们在天堂里，

生活的更加自由、更加安然。

我们活着的人，

送给死者的是祈祷，

留给自己的是思念。

我们要：让祈祷萌生智慧，

使思念变为力量；

用智慧和力量，

重建家园、开辟新天；

让灾区人民的鲜花开得更加灿烂、更加鲜艳。

2008年6月1日